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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说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。“他死了?假的吧?祸害遗千年,他这才活了多久。”
后来这事逐渐传开了,张说半信半疑。
不能是真的吧,距离上一次天幕消失,尚且不过一年的光景。
他还等着下次天幕出现的时候,说点什么话来气一气姚崇呢。
张说心里犹疑不定,总觉得姚崇去世这事儿像是太阳从西边儿升起一般,像是根本不可能发生一样。
最终,在姚崇的儿子扣响张府大门的那一刻,张说终于相信,和他斗了那么久的是死对头的真的死了。
张说心里怅然若失。
这就死了?
姚异伸手在张说面前挥了挥:“张公,张公?”
张说回过神来:“你来找我,是为了姚公?”
姚异点点头。
自从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,而影响了父亲的仕途,他心中着实愧疚。
大哥在父亲去世之前就走了,没想到料理完大哥的丧事不久之后,他便又要开始料理父亲的丧事。
自此,再也没有姚崇这个大树给姚家的子孙撑起一片阴凉了。
姚家的担子落在了姚异身上,这个前半生始终在做荒唐事的孩子,像是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了。
姚异将手里箱子递给张说:“这是父亲生前收藏的珍宝字画,您才学渊博,我想请您为父亲撰写碑文。”
姚异又将大门拉开了一些,他的脚边还有一些箱子。
张说笑了一声。
他倒是了解我。
张说爱财,但这事他小心揣着,鲜少人知道。
张说看着那装珠宝的箱子,如看透一切一般:“你父亲教你的?他说只要将珍藏的奇珍异宝给我,我就会帮他写碑文?”
姚异额角冒了汗:“是。”
张说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。
姚崇他再厉害又怎样呢,没法给自己写碑文,任这满朝,又有哪个位置比我高,文采比我好。
不还是得找我写碑文。
“行。”
张说满口答应。
姚异慎重补充一句:“家父这就快治棺椁了,张公闲暇时间若多,还请快一些。”
他张说文思泉涌,小小的碑文自然不费什么功夫,况且,死者为大。
“行。”
张说又满口答应。
姚异这才放下心来:“那我便不打扰张公了,家中还有诸多杂事,我这便离开了。”
下人们将箱子一一般到府中,姚异也走了。
大门阖上之后,张说看着脚边沉甸甸的箱子,只觉得心里也沉甸甸的,说不上什么滋味。
他爱财这件事,姚崇居然知道。
他还知道些什么?
他当是姚崇只知道如何气他跳脚呢。
张说咧咧嘴:“死在我前头,还得让我些碑文,到底是不如我吧。”
说罢,长叹一口气,回书房去了。
次日清晨,姚异就收到了张说命人送来的碑文。
纸上的字整齐端正。
再看内容,不仅辞藻华丽,他阿耶生平的政绩详细写在上面,没有抹黑,甚至评价更是高了几分。
一看便是用了心的。
姚异振奋:“阿耶说的对!”
他匆匆过了一遍之后,飞快誊抄袭来,然后招来下人:“快快快,马上送给工匠,立刻镌刻,是立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