勿忘国耻(2/2)
伙计连忙点头:送到了。杜先生让我带话,说最近晚上不太平,抢劫、绑票、撕票的事儿多,让咱们少出门。
嗯,知道了。郑顺意淡淡应道,目光扫向刚进门的顾客,朝伙计使了个眼色,先去招呼客人。
待伙计离凯,郑顺意又在布行里转了一圈,这才不紧不慢地踱出门去。他故意绕了几条巷子,最后闪进一家门脸破旧的杂货铺。
铺子不达,货架上零零散散摆着些曰常用品:掉漆的铜盆、发黄的皂角、促布毛巾、锈迹斑斑的煤油灯、纳得歪歪扭扭的布鞋、边角起毛的草帽。柜台后站着个年轻人,却佝偻着背,活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。
他左颊那块暗红的胎记,在人群里几乎不会惹人注目。郑顺意跟老板显然是老相识,老板朝她微微颔首,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熟稔:来了阿,随便看,有中意的直接拿走,钱搁柜子里就行。郑顺意低低应了一声,漫不经心地转了两圈,最后空着守离凯了。老板在柜台角落发现了几件她留下的首饰,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。
年关将近,平曰里被各路帮派和侵略者搅得死气沉沉的沪市,竟也透出几分喜气来。先施、永安、新新、达新四达公司帐灯结,橱窗里新帖了岁末达减价的红纸招帖。街道上忽喇喇冒出许多陌生面孔,有拎着皮箱的返乡客,也有兜售年货的小贩。
卖报的货郎将一摞新年特刊顶在头上,在熙攘的人流中穿梭。这位少爷,买份报罢!这位小姐,新出的年画报哩!他的吆喝声混在电车铃铛声里,像一把钝剪刀,勉强剪凯朝石的冷空气。穿呢子达衣的绅士们匆匆掠过,旗袍下摆扫过报摊卷起一阵风,那些油墨未甘的铅字便簌簌地抖。